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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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廷梟一臉孝順,太後卻不是那麼順心,低抿一口茶後道。
“攝政王最近來後宮可真是勤快。”
“那是因為想母後了。”顧廷梟回答。
太後心中嗤笑,她從來不覺得顧廷梟這般冷心冷麪的人,心中會有她這個母親。
她直言道:“是想哀家,還是想其他的什麼東西?”
“母後這麼說,可真叫兒臣傷心。”
顧廷梟扯了下嘴角,也不想再和太後裝什麼母慈子孝。
太後從來都是疑心於他,彷彿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。
太後喝了一口茶後,淡淡道來。
“往後還是少來,皇上病癒,攝政王再往皇依誮宮跑可要遭人非議的。”
因為陸棠“病癒”,也就不需要他這個兒子了,是嗎?
顧廷梟心中自嘲一聲,麵上卻是不顯。
看來他們的母子情也不過如此。
而自己當初又在堅守著什麼?
為國奮戰?
還是為他的皇兄和母後能更好地坐在這個位置上?
顧廷梟已經看不清了,彷彿四年前,他眼瞎之後就連心也一起被矇蔽了起來。
自己逐漸失去了自我,甚至不知道每日如此拚命的意義何在。
就好像盛晚煙在自己身邊時,費勁心思所做的那一切。
得不到回報時,她又是如何想的?
此刻的顧廷梟心情複雜,他似乎能體會到盛晚煙為何在自己身邊時,總是一言不發了。
顧廷梟仍是問了一句:“母後都不願意與兒臣說說話了?”
太後手中的佛珠停止了慢悠悠地轉動,看著顧廷梟,神情似有不耐煩。
“攝政王要說什麼直說便是,你如此與哀家彎彎繞繞,又要哀家有何事可說?”
“兒臣隻是想與母後確認一件事,如今已經都明白了。”
顧廷梟終是不再期盼太後與陸棠對自己是否還有親情可言了。
向太後道彆後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皇宮。
若要顧廷梟說,盛晚煙三年來對自己所做的一切,都是癡傻的行為。
可這份癡傻卻蘊含著無數的真心,是世間難得。
如今失去,他倒也念念不忘起來。
就算自己與陸棠與太後是母子,兄弟,他們之間,永遠都有數不儘的隔閡與猜忌。
無論如何,都無法到達盛晚煙對自己的那一份真心。
他承認自己總是貪戀得不到的和失去了的,這兩樣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。
可如今他得不到的是母子子之情,兄弟之義,他失去的正是盛晚煙的那片真心。
若他早日看清,盛晚煙那錯付的真心,是自己在這世間唯一的溫暖。
他便會萬般珍惜,又怎麼會像現如今這般,彷彿什麼都不曾得到過。
第14章滿地都是
從太後宮中回來之後,顧廷梟一直在攝政王府中閉門不出。
一日,沐溪拿著一碗湯藥來到書房。
熟悉的氣味讓正處理公文的顧廷梟不禁皺眉,“這是什麼?”
沐溪走至他身邊,嬌滴滴地開口:“這是按照王妃平時平日所做,想要王爺嚐嚐。”
聽到她口中說出盛晚煙,顧廷梟隻覺得十分憤怒。
“你怎麼會知道這個?是誰告訴你的!”
沐溪卻不理會他的怒火,繼續嬌笑地將手中的藥遞給顧廷梟:“自然是妾身用心了。”
“一派胡言,誰允許你靠近本王的!”
顧廷梟冷下臉,沐溪的表現在他看來是真正的彆有用心,與盛晚煙的真心實意全然不同。
“王爺若不喝,便是傷了沐溪的心了。”
沐溪雖是難過地開口,卻還是將湯藥遞到顧廷梟手邊。
顧廷梟將那碗藥甩了出去,湯藥與瓷碗的碎片滿地都是。
沐溪眼眸一沉,直接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,就要刺上顧廷梟的脖子!
然後顧廷梟是上過戰場的人,這等刺殺對他而言就是小兒科。
他將沐溪手中的刀打落在地,將她踹在了地上,冷聲怒道。
“你好大的膽子!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!”
沐溪見刺殺失敗,再維持不住麵上的嬌媚,趴在地上隻驚恐地開口。
“若你不死,死的人就會是我……倒不如我自己掌握命運,也好過盛晚煙那樣的下場!”
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?”
顧廷梟一腳將沐溪踹得半死,沐溪受了重傷,大吐一口鮮血出來,聲音也變得更加的恐懼。
她顫抖地說:“若我能殺了王爺,便是大功一件,這樣我的家人也不會受此威脅。”
顧廷梟冷笑:“你要死,本王就成全你!”
隨後就一擊讓沐溪再起不能。
沐溪死時,仍是不甘。
她嘴邊溢血,陰毒地說:“王爺就如同毒蛇一般,誰碰到了誰都要死。”
隨後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,一旁的顧廷梟麵色冷漠。
回想著方纔沐溪的話,隻覺得心寒不已。
……
皇宮中。
相國痛哭流涕地跪在陸棠麵前。
“求皇上為微臣做主!攝政王殺了我的女兒,焉知他明日又要害誰?此等禍害若不除,難保江山社稷啊!”
陸棠卻淡淡發問:“攝政王如今情況如何?”
“他還能如何?活的好好的!”相國恨聲道。
“殺了我的女兒之後,將我女兒的屍體扔到荒郊野外,當微臣去巡迴時,早就被野狗了……”
回想起那一幕,相國忍不住老淚縱橫。
“皇上!微臣心中悲痛,卻更惦念著皇上與江山的安危!攝政王如此膽大妄為,恐將是……”
陸棠自然聽懂了相國的弦外之音,對他承諾。
“相國放心,朕會替你主持公道,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。”
“謝皇上。”
相國哭得不能自已地走後,陸棠立刻去見了太後。
太後見陸棠麵上不悅,便問道:“怎麼了?”
“失敗了。”
太後皺眉,麵上也不悅起來。
“那相國的女兒也是個無用之人,將毒藥和染毒的匕首交給她,她竟冇有完成任務。”
皇上歎道:“顧廷梟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,交給一個弱女子確實不妥。母後,是您心急了。”
太後無奈:“我若不心急,隻怕顧廷梟會先來害咱們,你將盛晚煙留在宮中,哀家怎麼不為你做打算?”
她的心中始終擔憂:“如果讓盛晚煙好好的呆在宮中,這個前提必須是你弟弟的死,否則等他知道了真相,又知道盛晚煙在你手上,你猜他那性格能做出什麼事來。”
“兒臣無能,讓母後替兒臣擔心了。”
陸棠對太後一拜。
太後也不願怪罪陸棠,隻能提醒:“那相國之女死的時候不知要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,若是讓他察覺,隻怕是咱們會被顧廷梟死咬。”
陸棠心中思緒萬千,麵上不顯地應下:“兒臣明白。”
第15章充滿悔恨
攝政王府,宸佑院。
侍衛向顧廷梟報告最近朝中官員私下的動向。
說到相國時,侍衛一臉為難:“相國又在鼓動朝中文臣要抵製您了……”
“隨他。”
顧廷梟淡然道。
自從殺了沐溪之後,朝堂上相國處處與自己作對,顧廷梟卻全然不放在眼裡。
“就算他恨透了本王,也不敢在本王麵前放肆,若要追究起來,也是本王找他算賬。”
自己不僅是當朝的攝政王,更是當朝把持朝政之人。
就算陸棠是他的親哥,也不能對自己的做為有所異議。
畢竟這四年來,陸棠深居簡出,許多朝廷大事都是由他來把控。
朝內外上下,有誰不對他拜服?
顧廷梟對侍衛說:“你去提點宮中的人,要他們時刻關注皇帝的動向。”
比起那些掀不起風浪的大臣,還是對他不再掩飾敵意的皇兄更讓人注意。
“是。”侍衛回道,立刻離開了。
屋內的顧廷梟沉著臉,正思索著一些事。
他與陸棠之間,身份地位的壓製,終究讓他難以應對。
若是他要將宋殪崋安歌帶回到自己身邊,陸棠還要阻撓他,自己便不再客氣了。
以往甚至還有讓他成為皇帝的聲音,他從來從前是不想這些的,畢竟他那時擁有的一切與陸棠冇有什麼兩樣。
可如今當盛晚煙被奪走之後,他才發現自己終究隻是個王爺,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。
顧廷梟望著窗外止不住的風雪,低聲道:“最是無情帝王家。”
這些年來,顧廷梟也是明白了。
無論是母子情還是兄弟情,在他與皇兄母後身上終是得不到體現。
皇宮中裡的人,在意的無非是手中的權勢,把持朝政。
事實證明,在臣子這個位置上,他一直以來都做得很好。
但他做得好,不代表他要成為母後和皇兄的棋子。
他不願做他們手中利用權衡的棋子,顧廷梟要的是屬於自己的權勢。
自己想要的東西,自己想要的人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。
“盛晚煙,你等著,本王會將你接回府的。”
……
雪陽院。
顧廷梟不想再憶起與母後皇兄之間的事,所以他來到了此處。
肅靜的攝政王府彷彿永遠都是沉寂的,唯有熱熱鬨的一回,是他與盛晚煙大婚之時。
如今在空寂的房間裡,顧廷梟從前從未有過這樣複雜到煩躁不安的感覺。
身邊發生的這些變故,卻更讓他思念盛晚煙在自己身邊的日子。
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感覺十分折磨。
不但生活中處處都是盛晚煙的身影,他甚至還能回想起當初與盛晚煙大婚時的場景。
那時的他,眼中的弋世界始終是一片黑暗,什麼都看不到。
隻能聞到大婚當夜燃著龍鳳花燭的味道,和盛晚煙身上淡淡的幽香。
盛晚煙穿戴著的首飾叮叮作響,他甚至能清楚地聽到盛晚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