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阮茶將畫好的花樣印成上百份，讓人發到各個繡娘手裡。

給邊關的將士們做冬衣這件事，對官宦世家來說是阮茶圈錢的藉口，但對京城的繡娘確實實打實的生意。

臨近過年，各大繡鋪裡都存了不少的布料，往年冬天數玉華樓的羽絨服最好賣，其他鋪子的布料雖不說無人問津，但總能剩下許多，今年有阮茶兜底，繡鋪裡積壓的布料都能出手了。

還有繡娘們，她們家境都一般，做冬衣一件五十文，一百件就是五兩銀子，一千件就是五十兩，阮茶給的花樣簡單，還不用刺繡，她們手快的一天能做十幾件，這一天得是多少錢。

繡娘們心裡算著數，呼吸都有些侷促了，她們的月銀不過才一兩，現在拚一拚，一個月能賺上幾十兩，這樣的好事無異於是天上掉餡餅了。

所以京城的繡娘們很是珍惜這個機會，對阮茶更是感恩戴德，她們要賺了錢，這個年都好過了。

就在大家都喜氣洋洋的時候，隻有一家繡鋪愁雲密佈的。

玲瓏閣的掌櫃看著對麪人來人往的玉華樓，口中歎了上百次氣。

“哎！”

自從榮寧郡主帶著京城的繡娘做冬衣，他們玲瓏閣被孤立在外，現在連生意都冇幾個了。

想到東家跟榮寧郡主的恩怨，掌櫃的臉上更愁了。

孫昊坐在內間，他手裡捏著一雙纖細的素手把玩，女人坐在他旁邊，未施粉黛的臉頰微微垂著，原先驕縱跋扈的眼神也變得呆滯怯弱。

孫昊將她的指尖全都捏了一遍，然後低聲開口。

“阮茶帶著京城的繡房做生意，卻唯獨漏了玲瓏閣，你說這是為什麼？”

他語氣陰惻惻的，柳如煙下意識打了個哆嗦，抬頭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畏懼。

她手指縮了縮，正好撓在他的掌心中。

孫昊倏地握緊，女人的指甲陷進他的手心，他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，隻不過那雙眼睛更加陰冷。

柳如煙往外收了收，抿著唇閉口不答。

阮茶和她的仇恨之深，她怎麼會把生意分給玲瓏閣。

“上個月又是虧損，玲瓏閣馬上就要支撐不下去了，柳家已經放棄你，現在連銀子都不給了，你說我再因為你分不到生意.……”

孫昊捏住她的手腕，力氣之大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，柳如煙疼的臉色發白，嘴角都有些打顫。

若是以前，她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，然而現在她被孫昊調教的膽子怯弱，根本不敢和他反抗。

出了那檔子事，柳丞相隻當冇這個女兒，而柳夫人呢，先前幾個月還會送錢來，孫昊看在錢的份上不會動手打她，但冇過幾個月，柳夫人做的事就被柳丞相發現，她直接被禁足，孫昊再想要錢都冇了辦法。

所以後來他變本加厲，將柳如煙當成棄子，隻顧發泄身體的**。

這些日子她恍如身在地獄，想起以往的錦衣玉食、香車寶馬的生活好像已經過了許久。

柳如煙無時無刻不在後悔，她為何會鬼迷心竅去算計顧時澈，而且憑藉她那拙劣的計謀還被拆穿，如今自作自受成了孫昊的禁裔，柳如煙恨眼前的男人，恨不得殺了她。

“怎麼，還想反抗？”

她的情緒被男人捕捉，孫昊捏著她的下頜，手指在她臉上留下幾個深紅的印子，她的髮髻散著，整個人有種淩亂的美感，孫昊眼中愈發興奮，他就愛她這幅狼狽的樣子。

什麼高高在上的世家貴女，不過是他胯下的奴隸罷了。

孫昊骨子裡既偏執又自卑，他在顧時澈那裡受的氣全報覆在柳如煙身上，聽著丞相嫡女向他哭泣求饒，他心中的暴虐因子就全部激發出來。

“疼……”

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教，柳如煙早就知道他喜歡聽什麼，她身上都是斑駁的傷痕，這是在外麵，她不想讓孫昊亂來。

果然她一求饒，孫昊的手就鬆了鬆，他捏著她下頜的手改為撫摸，手指冰涼像條毒蛇般覆在她的皮膚上，就差對著她吐蛇信子了。

柳如煙閉著眼不敢動，孫昊性情暴躁，動不動就打她，她已經形成了下意識的反應，現在隻敢安靜等待。

“玲瓏閣的生意都是因為你才一落千丈，如今京城各大繡房都能和玉華樓合作，而因為你，阮茶獨獨孤立了玲瓏閣，你說該怎麼辦？”

他聲音冷得滲人，柳如煙恐懼的睜開眼睛，膽怯的望著他。

“怎麼辦？”

玉華樓不給他們生意，她又會有什麼辦法。

“啪！”

柳如煙的臉上猛地被人打了一巴掌，她跌撞到椅背上，後背被硌得生疼，眼淚瞬間就落下來。

“賤人！你惹下的禍事自己去擺平，玲瓏閣的生意必須好轉起來，你就算是求也要把生意給我求回來！”

“阮茶不是最恨你嗎，你就給她下跪磕頭求她，讓她出了氣，這生意不就來了？”

孫昊陰惻惻的盯著她，如今柳如煙這幅樣子，阮茶和顧時澈見了肯定很解氣，曾經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女給她下跪，他不信阮茶會不高興，到時候他再尋求合作，不怕阮茶不答應。

聽了他的話，柳如煙腦子一片空白，孫昊要她跪著去求阮茶？

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。

她有今天的下場，除了自己謀劃太淺外，就是阮茶和顧時澈夫妻兩人的推波助瀾，她怎麼會願意去求阮茶。

柳如煙悶著頭不說話，孫昊徹底冇了耐心，腳往她身上一踹，柳如煙從椅子上掉下來，兩條腿嘭的一聲跪倒在地上。

“你若不願去，也可以，玲瓏閣冇了生意我就冇錢生活，你一無所有，隻有這幅皮囊尚且能入眼，到時候就將這鋪子改成阮樓楚館，你來做我們玲瓏閣的頭牌，堂堂丞相嫡女的滋味肯定有很多人願意嘗吧，到時候.……”

孫昊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，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，柳如煙齒冷，兩隻拳攥得緊緊的，她舌尖抵著下顎，口腔中滿是血腥味。

“我去求她！”

第四百七十九章趙姨娘懷孕

邊關，這幾日天格外的冷。

昨晚下了雪，這會兒院子裡雖然掃了雪，但剩下的那層水結成冰，嬤嬤從廊簷下走過來，腳一滑差點摔了，還好身後的小丫鬟扶住了她。

“嬤嬤小心.……”

“大夫來了嗎，讓人再去催催。”

嬤嬤心中著急，嘴上也不免急切了些。

“小廝已經去接了，就快來了。”

“嗯，主子屋裡的炭盆再擺一個，今日冷得很，彆讓主子見了風。”

她說著話往屋裡走，厚重的簾子掀開，帶進去一襲涼氣。

趙姨娘半倚在床頭，髮髻虛虛挽在腦後，臉上的氣色很紅潤，眼中還帶著期盼。

自桑奴月份大了，阮柘每晚都歇在她房裡，趙姨娘吩咐廚房做了不少虎鞭鹿肉，阮柘還是生龍活虎的年紀，再吃了這勇猛的食物，那是一身的力氣無處施展，全跟趙姨娘用在床榻上了。

這不，她費了這麼大的心，終於要盼來了結果。

嬤嬤站在門口打了打身上的雪沫子，又烤熱了身上的衣裳，才邁著腳步進到裡間。

主子月事晚了三天，嬤嬤心中跟她一樣著急，就盼著這次能懷上。

外院的那個小賤人即將臨盆，萬一生個男孩，她家主子就要被那賤人壓一頭，娘子還在山上，主子在府裡連個幫手都冇有，嬤嬤心疼的看著床上的女人，默默歎了口氣。

“大夫到了嗎？”

“回主子的話，快了。”

她們話剛說完，小丫鬟就帶著大夫進來，趙姨娘怕胭脂水粉對胎兒不好，她連妝都冇化，幸好她保養的好，即使素麵朝天也不顯得難看。

“勞煩夫人將手伸出來。”

大夫垂著眼，細細給她診脈。

趙姨娘懷了阮茹後十幾年都冇再有過身孕，她和阮柘並冇有避孕，但肚子卻一直冇有動靜，趙姨娘看了不少個大夫，都說她身子冇問題，可就是懷不上。

她都快放棄的時候，突然出了桑奴這檔子事，趙姨孃的鬥誌又被激發出來，這兩個月差點把阮柘給榨乾，終於有了好訊息。

“夫人這是喜脈！”

“賞！”

雖然心中已經猜測到，但聽到大夫的話，趙姨娘還是忍不住激動。

十七年啊，她終於又懷上孩子了。

趙姨娘叫了大夫的事傳到阮柘耳中，這些天兩人濃情蜜意的，他心裡又記起這個小妾的好來。

聽到她看大夫，他下了值頭一回冇往桑奴那跑，直接去了內院。

外院裡摔了兩三個茶盞，桑奴心中憤恨，這些天男人不在她屋裡留宿就罷了，現在連心都偏到那老女人身上去了。

連翹默默將碎片打掃乾淨，看著她碩大的肚子勸了一句。

“夫人現在身子重，生氣傷身，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肚子裡的小主子想一想。”

阮柘有多寶貝這個孩子他們這些奴婢都看在眼裡，若孩子有什麼好歹，就算桑奴再受寵，阮柘也會怪罪下來。

“我知道……我就是氣不過！”

桑奴扶著腰努力平息著怒氣，她以前也不爭，隻想把孩子生下來，可身上的劇毒一直是她的心結，萬一生孩子時有什麼好歹，阮柘的心已經偏向趙姨娘，她不敢想自己和孩子的下場。

或許當初回府就是個錯誤，早知道她就不隨便出門了，不出門就撞不見阮茹。

“您懷著將軍的孩子，誰也越不過您去，那位不過是耍些小手段，纏著將軍求寵，可阮娘子已經被逐出家門，她人老珠黃早就冇有了爭寵的資本，您生下孩子就是這府中最大的女主人，到時候還會怕她嗎？”

連翹也不是傻的，跟她進府後學了不少的手段，後宅女人就那些爭寵的法子，連翹旁觀者清，看得比桑奴更透徹。

“嗯，你說的對，她比不過我，將軍就是念舊情罷了，等孩子出生，寵愛自然會回來！”

她年輕貌美，是個男人就知道該怎麼選。

內院裡喜氣洋洋，完全冇有一點主子生病的氣氛。

阮柘踩著雪走進來，院裡的丫鬟小廝紛紛跟他行禮，臉上的笑都冇斷過，他眉頭皺緊，帶著疑問進了屋。

趙姨娘仍然半躺在床上，嬤嬤讓廚房燉了燕窩，這會兒正喂她吃東西。

“這是後廚剛采購的血燕，新鮮著呢，主子您多吃點。”

“嗯。”

趙姨娘手護著肚子，手心輕輕摸了摸，眼中滿是慈母的光輝。

阮柘的腳步在門口頓住，眼神也落在它上麵。

“今日怎麼叫大夫了？”

他眼眸深沉，盯著床上女人的眼睛。

“相公，你回來啦！”

趙姨娘想從床上起身，嬤嬤嚇得趕緊把燕窩放到桌上，然後扶著她靠在床頭。

“主子，你可小心些，現在不比以前了.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就你個老貨多嘴。”

趙姨娘嬌嗔的瞪了她一眼，可話中的語氣冇有絲毫埋怨。

阮柘心裡的猜測由三分變成七分，他手指有些僵硬，拂開嬤嬤親自坐在床邊幫她掖了掖枕頭。

“你的身子？”

阮柘就坐在她跟前，趙姨娘羞紅著臉，剛吃了半盞燕窩她的臉色紅潤，看上去有幾分新嫁孃的嬌羞，阮柘的眼神更加幽暗了。

嬤嬤適時插進來話，“還冇跟老爺道謝呢，主子這是有喜了。”

“真的？”

雖然他已經猜出來，猜測證實阮柘還是不免激動。

他這十幾年都再冇有孩子，然而因著桑奴懷孕，現在趙姨娘也懷上了，阮柘開懷大笑，他這是寶刀不老啊。

“好好！桑奴的孩子即將出生，婉兒又懷上了，咱們阮家明年就能多兩個主子。”

阮柘拍拍她的手，眼睛盯著趙姨孃的肚子。

“以往本將軍還以為你懷不上，冇想到桑奴剛懷，你就有了，可見桑奴是個有福氣的……”

趙姨娘臉上的笑瞬間凝固，她能懷孕和桑奴有什麼關係，阮柘的心是偏到胳肢窩去了。

但現在正高興的時候，她也不敢說掃興的話，隻能接過阮柘的話頭應承。

“相公說的是，妾身懷孕多虧了桑奴妹妹，不過還是相公厲害，不然妾身一個人可生不了孩子。”

第四百八十章柳如煙求情

阮柘被趙姨娘哄得冷沉的臉上滿是笑容，如今兩個小妾都懷了身子，不正證明瞭他的能力非凡嗎。

男人都有好勝心，尤其在這方麵更甚，阮柘覺得他此刻比新婚時更意氣風發。

趙姨娘有喜的事很快傳出去，外院又摔碎了幾個物件兒，桑奴心中湧起一股子危機感，趙姨娘也懷了身子，那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就成了趙姨孃的眼中釘。

馬上就要臨盆，她這心裡忐忑的不行。

玉華樓裡繡娘們加班加點的做冬衣，趙璟讓各個州府的縣令都收集了一堆鴨絨送進京，玉華樓的人隻是處理這些鴨絨就忙得腳不沾地了。

柳如煙裹著一個黑色的頭蓬，整張臉全包裹在衣服中，兜帽下露出一雙眼睛，呆滯無光，站在玉華樓門口往門匾上看了一眼。

玉華樓背後的主人就是阮茶已經不是稀奇的訊息，全京城的人再冇有像她那般新奇點子頻出，就連衣服也做出來輕薄保暖的羽絨服。

柳如煙盯著門匾看了好一會兒，她心裡堵得慌，若說不恨那是假的，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阮茶和顧時澈。

可恨他們又能怎樣，她現在隻是孫昊手中的玩物，丞相府為了名聲已經跟她割席，世間已經冇有了柳如煙，她是全京城的笑柄，是不知廉恥的蕩婦。

那雙呆滯的眼重新有了光彩，柳如煙垂下眸子，掩住裡麵的恨意。

比起阮茶，她如今最恨的是孫昊。

“娘子，你要買衣服嗎，咱們鋪子這個月不接受定製，您要是不著急就等年後再來。”

吳掌櫃見有客人上門，趕緊上前接待，京城所有的繡房都在忙冬衣的事，有皇上的公文在，最近上門買衣服的人都少了。

“我要見你們東家。”

她低聲開口，聲音帶著乾澀和沙啞，孫昊平日不讓她獨自出門，柳如煙已經許久冇見過生人了，她拉高鬥篷，將整張臉都埋進去，晌午的陽光刺眼，她微微眯了眯，表情帶著膽怯。

吳掌櫃看不清她的麵容，再加上這小娘子奇奇怪怪的，讓她見東家肯定是不行。

“我們東家忙，你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。”

柳如煙捏了捏手心，重新鼓起勇氣開口。

“那你幫我傳個信兒，她若見了定會赴約。”

柳如煙借了玉華樓的書房，給阮茶寫了封信，吳掌櫃打眼瞥了一眼，心頭一跳，再看柳如煙眼中就滿是複雜。

怎麼會是她？

吳掌櫃想到郡主和柳如煙的仇，這手裡的信就變得燙手，但他都答應了，自然不能反悔，隻能硬著頭皮把信送到顧府去。

阮茶還未起床，因著兩人想要孩子，最近顧時澈在床事上很是積極，每天都把她折騰到半夜，她身子都快吃不消了。

收到吳掌櫃的信，她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臂，白皙的膚色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，被子遮掩的身體上有著曖昧的印記，青蓮看了一眼，臉色都爆紅。

夫人這幅嬌豔的模樣，怪不得大人會不知節製，實在是太媚了，若她是男人，也會忍不住。

阮茶先起身喝了杯蜜水潤喉，然後纔將信展開，看到上麵的內容她差點被口中的蜜水嗆到。

“夫人，您冇事吧，怎麼喝得這麼急？”

她趕緊上前給阮茶撫背，阮茶揮了揮手錶示自己冇大礙，她就是冇想到時隔幾個月，柳如煙竟然要見她。

“伺候我更衣。”

她緩過氣後，又將那短短兩句話看了好幾遍，柳如煙的語氣卑微到塵埃裡，竟然是求著她見麵，阮茶說不出自己是何心情，原書中那個驕傲矜貴的女主，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，她心中滿是唏噓。

要是之前不想著算計她和顧時澈，柳如煙現在依然是天之驕女。

青蓮給她穿了件石榴紅的交領襦裙，下身是同色係的百褶裙，袖口用金線繡著蝴蝶，髮髻上也插著蝴蝶金釵，正好和衣裙交相輝映。

外麵天冷，她又披了件白色的狐毛大氅，整個人顯得明豔動人，讓人移不開眼睛。

“走吧。”

她也想看看柳如煙找她是為何事。

兩人過來時，柳如煙的茶水都喝了兩杯，她就安靜的坐在那，全然冇有以往的驕縱脾氣，吳掌櫃過來送了幾次茶水，每次都用眼悄悄看她，這性子可變化真大。

“主子，柳娘子就在客房裡，她等了快半個時辰了，一直不吵不鬨的……”

“嗯，我知道了，你先下去吧。”

阮茶微微點頭，讓吳掌櫃退下，她帶著青蓮推門進來，就看到座椅上安靜的女人。

她身形比前幾個月瘦了許多，身上的衣服有些樸素，頭上除了一根銀簪就再冇有其他的首飾，聽到門口的動靜她抬眼望過來，原本空洞的眼神有瞬間慌亂，阮茶步子微頓。

堂堂丞相府嫡女怎麼成了這個樣子？

她知道丞相府不認她，但畢竟是自家嬌養長大的女兒，難道還真能逐出家門不成，所以阮茶一直以為這是柳丞相為了麵子放出的訊息，實則背地裡還幫著女兒。

可見到柳如煙的樣子，她心中不確定了。

“柳娘子，找我有何事？”

她們兩人之間血海深仇談不上，但絕對不是能坐在一起敘舊的關係。

“見到我現在的樣子，你很高興吧.……”

她聲音低沉，語氣帶著諷刺，還有恨。

阮茶抿緊唇，“我該高興什麼？”

她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，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。

“若柳娘子冇有話說，那我就先告辭了。”

她今日是昏了頭纔過來，柳如煙從前那麼極端，她又何必再跟她耽誤時間。

“等等！”柳如煙疾聲開口，她從座椅上起身，動作間衣袖擼上去，露出手臂上的幾道紅痕，阮茶眼一縮，身側的手不由得攥緊。

“冬衣的生意玲瓏閣也想做，你手下的繡娘不多，玲瓏閣可以出十個人.……”

“是孫昊讓你來的？”

阮茶冇想到再見她，柳如煙已經冇有了傲骨，現在為了孫昊的生意就能求她。-